自己救一人的工夫,他们举起枪矛能杀十人。
无能为力,血泪合流,手无寸铁的他们被激起熊熊怒火,扑上去与敌军厮打。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也充斥在李承胸中,他从未领过军,头一回便遇上如此悲壮决绝的大战。
除了死死守住巍州城,他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若是阿鸿表兄、阿鹭表姊或是阿兄在,是否会有更好的法子?
这些在他眼前匆匆而去的生命,是否会少一些?
他看向身前不远、以一当十的凌赫,未曾着甲,浑身浸透鲜血,顿觉惭愧。一个与巍州毫无干系的人尚且搏命相抵,自己如何还能这般颓唐无措?!
李承以枪杵地,撑起身子,拖着受伤的左腿向凌赫喊道:“中郎将,我来助你!”
城楼上为弩机手持盾挡箭的百姓眼看着巍州士兵一个个倒下,而远处是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的雍州大军,悲戚之感涌上心头,纷纷哽咽。却又怕扰乱弩机手,只得拼命忍住呜咽之声,不住擦拭横流的泪水。
无数士兵战至最后一息,倒在坚守的城门外,白雪覆面,掩盖了殷红血迹。
仅剩寥寥千余人还能站着,无力抵御雍州的第三次进攻。
大军压城,陈逊下令强攻城门,必须在天黑前拿下州城。
因要穿过钦州突袭巍州,投石机一类的大型攻城利器皆不曾携带,只有数架轻便飞梯。
正面清剿剩余残兵的任务留给大军,陈逊分兵数千人在州城四面架梯,缘梯登城,城楼上的百姓纷纷泼洒热汤,似前夜那般抵御敌军,只是城外再无将士能捍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