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是被存在本身“抛”入存在的真理之中的,人这样地生存着看护存在的真理,以便存在者作为它所是的存在者在存在的光明中现象。至于存在者是否现象以及如何现象,上帝与诸神、历史与自然是否进入存在的澄明中以及如何进人存在的澄明中,是否在场与不在场以及如何在场与不在场,这些都不是人决定的了。存在者的到来是基于存在的天命。但就人来说,仍然有这个问题:人是否发现适应于存在的天命的他的本质中的熟练的东西?因为人须作为生存着的人来按照存在的天命看护存在的真理。人是存在的看护者。在《存在与时间》中,当出窍的生存被理会为“烦”的时候,其所思就完全是指此意(参看第44节a段,226页以下)。
说存在吧——存在是什么?存在就是存在本身。要知此点,要说此点,都是将来的思不能不学的事。“存在”——这不是上帝,不是世界根基。存在还是一切存在者,虽然存在离人比离任何存在者都更远,无论这任何存在者是一座岩石也好,是一只兽也好,是一件艺术品也好,是一架机器也好,是一个天使也好,是上帝也好。存在是最近的东西。然而此近处对于人仍然是最远的。人当下总是已经而且只执著于存在者。但若思把存在者作为存在者摆出来,思便确是指存在了。然而真实情况却是总只把存在者作为存在者来思而恰恰不是而且从来不把存在作为存在来思。“存在的问题”总仍然是追究存在者的问题。存在的问题这完全不是这个迷惑人的名称所指的东西:追究存在的问题。就是在哲学像在笛卡儿和康德那里变成“批判的”了的地方,哲学也是总附和形而上学的想法的时尚。哲学从存在者出发思到存在者身上去,在过道中看了存在一眼。其实在存在的光明中已摆着从存在者出来的任何出口与回到存在者的任何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