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队长脸显着削瘦,下巴突出伸长着。李三弟和别的队员,也全是一样显着疲乏、倦怠,勉强支持着自己的眼睛,看看这宽宏院子的每处。
那已经残破了而现在还有多余的烟在升腾的炮台,却使他们感到了一点振奋。
“昨夜就是由这里攻进来的吗?”铁鹰队长握紧陈柱的手掌——那手掌多毛而厚重。陈柱点着头;经过这里的被安置在担架床上的伤者,他们一刻也似忘了痛苦样,困苦地笑着,张望着那点奇迹。
“昨夜在岗上,我们听得很真切。这炮台被炸时候的火光我们也看过了。那真是很大的动静呢!我们在山岗上,为你们唱过‘冲锋歌’!”
铁鹰队长渐渐又复了他那鹰一般的风度。
萧明、杨队长、梁兴……也全跑出来。
“安娜在后面吗?”萧明问着铁鹰队长。
“在后面——”
萧明他不再问到别的。陈柱轻轻地看着他。
“安娜怕是要病吧!”铁鹰队长注视着远方,这时所有伤着的队员,已经不经过了。他接着说:“昨夜她是够受的了。两个同志,一个因为熬不了痛楚,自己爬到一块岩石碰破了头,一直到天明才‘过去’的。李七嫂呢,在你们下岗不多久就‘过去’了。”铁鹰队长说话时候好似没有感动,声音低平,同时眼睛一直看着远方。
“冯同志和七嫂全‘过去’了?就是昨天晚间吗?”